佛陀传(十三) 关于我自己──诸法无我── 第一部分

第十三章 关于我自己──诸法无我──

 

(一)假如知道无我的话 

 

  以“如是我闻”开始的,阿含部的一部经记载它。(汉译杂阿含经三、六四。南传相应部经典二二、五五、优陀那)那个也是释尊在祇园精舍时的事。那时,释尊于无人质问中,自己说出,嘴里将它这样地诵念:

  “没有我这个人。

   又,也没有我的物。

   如已经知道没有我的话,

   又能凭什么,有我的物。

   假如,可以这样解说的话,

   也能够好好地斩断烦恼。“

      将释尊的说法,依照它的形式和内容,作种种的分类的古来佛教学者们,将它分为九或十二,称它做九部经或十二部经。 其中有一段叫做优陀那(Udana)项目。译做“无问自说”,意思是没有人质问而自己说出的说法。这一部经的所说也同样,因为这个部分是这种无问自说的说法,所以南传题它叫做“优陀那”。

      不用说,释尊的教法,不是单纯的学问所说,也不是思想的体系,结局是为着建立良善的人生的。无疑地,是实践的要求,是最优越的。既然这样的话,他的教法的所有经和纬、结局,必须与“我”的问题结合在一起。因此,“我”的问题,在这个宗教也同样,必须是他的教法的眼目。那个“我”是什么?

      关于这个“我”,今日释尊也同样,独自一个人在静坐着暝想。这个,要这样地把握它,要那样地把握它,纔能够克服烦恼。那种瞑想内容由他自己将它诵念出来时,便成为这个“无问自说”的说法。刚刚,这时有一个比丘听到释尊的这些话语,走到释尊跟前,问他:

    “大德,刚纔您所诵念的话语,意思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他一定是还很年轻的,但是在热心求道的比丘。释尊对着这个比丘,用恬静温暖的眼睛看着他,这样地对他说教:

     “比丘,假定这里有一个人。他,尚未见到觉者(佛陀),不知觉者之法(教法),不随顺觉者之法。或者,他尚未见到善知识(善友),不知善知识之法,不随顺善知识之法。所以他看定,色(物象)就是我,我有色,我中有色,色中有我。于这里就有迷惑的原因存在。

      因为,他是这样地看定它,所以,不能够照本来原有形状知道,无常的就是无常。不能够照本来形状那样地知道,苦的就是苦。又,不能够如实地知道,无我的就是无我。一切依照因缘所结合那样而存在,又一切因因缘被解除而崩坏,他,却不能将它依照本来原有形状如实地知道。

      比丘,又在这里,假定又有一个人,他已经见到觉者,知道觉者之法,随顺觉者之法。或已经见到善知识,知道善知识之法,随顺善知识之法。所以他,不将色看做是我,不将色看做我所有,又,也不看做我中有色,色中有我。”

      因为能这样地看定,所以他能依照本来所有形状那样地,知道无常的就是无常。能依照本来所有形状那样地,知道苦的就是苦。又能够如实地知道,无我的就是无我。一切依照因缘所结合的那样地存在,又一切依照因缘被解除那样地崩坏,他能够依照本来所有形状如实地知道。

      像这样地,因为他能知道,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,全部都是会崩坏的,所以,又能知道:

  “没有叫做我的。

   也没有叫做我的物。

   既然知道没有我,

   又凭什么,有我的物?”

      比丘假如能够这样地了解的话,他便能够斩断,将我们与欲界连结在一起的五种烦恼(五下分结)。我所说的就是这个。

 

(二)最可爱的自己

 

  那么到底“没有叫做我的”是什么?不用说,那不外是“诸法无我”。可是,它到底要怎么样理解它纔好?首先我们要明确地知道的是,它不是“忘我”,也不是“舍弃自己”。我们想起在《法句经》中,而为人们所熟悉的一偈所说的:

    “自己的所依,只有自己而已。其它没有任何所依。自己能够有好好的调御时,人们便能得到难得的所依。”

      如果这样的话,释尊所教的道并不曾有“忘我”。又同样,于《法句经》的一偈,也志载说:

    “纵使有任何大事,不可只为他人尽力,而忽略自己义务。要知自己义务,经常专念自己义务。”

      如果这样的话,我们要知道,于这个道,要你舍置自己的事,是非常错误的见解。关于这些,于阿含经的一经(南传相应部经典三、八、末利)所志载的有如下开的说法,实在是给人很深感铭教示。

      那也是释尊在那个祇园精舍时的事。于那时的有一天,该国(憍萨罗)的国王波斯匿,与他的夫人末利一起,登上高楼观看四方的风景。那时王忽然问他的夫人说:

    “末利,你有没有想到有比你自己更可爱的?”

    夫人想了一想,然后回答说:

    “大王,我想不到有比我自己更可爱的。大王,您是不是想到,有比您自己更重要的,更可爱的?”

      王被她这样地反问时,王也同样说,他也想不到有比他自己更重要的,更可爱的。

      王与夫人终于在“没有比自己更可爱的”的这个结论有了一致。可是,那种想法,究竟是对还是不对,他们两个人好像有些不安心。两个人所想的是不是有什么错误,王这样地想,赶快从高楼下来驱着马车,前往祇园精舍访问释尊,向他求教。释尊对于它,所回答的那部经,以偈文(韵文)将它志载如下:

  “任何方面都是人们的思惟所能到的。

   可是,不管你到任何方面,

   人们也不能找到比自己更可爱的。

   跟它同样,其它人们也是,

   全部都是没有比自己更可爱的。

   因此,而知道自己是可爱的。

   必须慈爱其它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这部经的话语所要说的,可能是在于这个偈的后半。可是,与它同时,释尊也绝不否定王与夫人在高楼上问答所得到的结论,不但没有否定,甚至深深地点头对于该结论表示同意。那些“任何人都不比自己更可爱”的话语,是任何人都不能否定的。释尊也不是否定它而说道。不过,如认为自己纔是最可爱的话,必须真正爱惜自己。为着要真正爱惜自己,必须要明确知道,怎么样纔是真正爱惜自己之道。假如我们,能用心玩味释尊教法,便能知道真正爱惜自己之道的。

 

    (三)诚心地爱惜自己的人

 

  “假如知道应该爱惜自己,

   要好好地爱护自己。

   贤者在夜晚的三分之中的一分,

   必须要觉醒。”

 

    这样地说着的《法句经》的一偈也同样,很可能所传持的一定是释尊教示:

  “无知而愚蠢的人,

   对待自己好像仇敌那样。

   因为,他行恶业,

   给自己身上带来了苦果。”

 

  这样说的《法句经》也同样,一定是释尊所讲的。其它,释尊又有:

  “知道自己是应该爱惜的话,

   不可将自己与恶结连在一起。

   盖行恶业的人们,

   是得不到安乐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的讲说,是被志载在一个经典。(南传相应部经典三、五、爱者。汉译杂阿含经四六、七)

      它也同样,是释尊在那个祇园精舍时的事,它的内容也同样,是那波斯匿王与释尊的问答。今天也同样,访问释尊,那个王膜拜了释尊后,说明他自己的静坐思索结果,请释尊批判与教示。

    “世尊,我在独自一个人静坐思索时,忽然,想到这样的问题。真正爱惜自己,是指怎样的人呢?又不爱惜自己,是怎么样的事?世尊,关于那些,我是如下这样想:

      世尊,无论任何人,他的行为所作的是恶行,他的话语所说的是恶话,他的意所想的是恶念的话,那个人,我以为不是真正爱惜自己的人。假如,那些人们虽然说──我爱惜自己──可是他们,不是真正爱惜自己的人。因为,他们,学不爱惜别人的人,施于他所不爱惜的人的言行,本身照样地做。所以,我以为,他们不是真正爱惜自己的人。

      反之,世尊,如任何人,他的行为行善,他的话语作善语,他的意怀善念的话,我以为那个人,是真正爱惜自己的人。假如,那些人们虽然说──我不爱惜自己──我以为,他们纔是真正爱惜自己的人。因为,他们学爱惜别人的人对待所爱惜的人所作的,他们本身也照样做。因此,我以为他们纔是真正爱惜自己的人。

      世尊,我在独坐静观中,曾经这样想,这些您觉得怎么样?”

      释尊听王所说的话,深深地点头(责任编辑:佛光之家)